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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1016  陳  華 (感謝再感謝一同上寫作班的同學寫下我與兒子的故事。)

 

    那天她們一起帶毛小孩就醫,長久的等待使得複診後的她們有點兒筋疲力竭,兩小雖有年紀之別、性別之分、體型之異,然而分住臺北與挑園的她們,卻是新交又相知相惜的狗友,於是相約去臺大校園內走走!

 

    只見桃園的毛小孩健步如飛,東嗅西聞,不時回顧張望,看牠的媽媽有無跟上;臺北的毛小孩則因關節老化不良於行,只得坐在三輪狗推車內,由牠的媽充當汗血寳馬,拉車前行。在第一活動中心歇腳相談時,她聽到她雙眼發亮說著這個故事。

 

    十一年前她的父親準備外出訪友,原本一向由她家中小妹作陪,豈知那天竟無一人有空,於是由她代打,到叔叔家後,正好他家黃金獵犬新生小犬數隻,毛絨絨地舉步蹣跚,正當可愛得緊又超吸睛,她馬上就被吸引,因為她夢想能養一隻黃金已有很長一段時間,無奈薪水不豐,當時黃金又正夯超貴,所以如今見到,可以嬉戲互動,不無喜出望外。當她靠近那窩一個月大的小犬仔時,只見一隻肥嘟嘟的黃金毛球主動走向她,就在那一刻的剎那兒,牠抓住了她的灼灼目光,也攫獲了她的癡迷心憐!

 

    後來那位叔叔與她父親喝酒話敍,醺醺然陶陶然之際,突然問她:「要不要養一隻小狗啊?送妳一隻!」當下她只覺得快樂飛天,喜從天降,夢想竟然成真,自是忙不迭地回答:「要!要!要!」回去後,原本躭心叔輩酒醒反悔,歡喜成空,沒想到他仍信守承諾,過二日叫她去挑選一隻,她又欣然前往,同樣地,在數隻犬仔中,睡覺地睡覺,怕生羞卻前的不前,仍然只有那隻肥肥胖嘟嘟的小黃金走向她,與她嬉戲,就這樣肥肥成為她的毛小孩,親子情緣一敍十一年至今。

 

    現在的肥肥早不復當年幼時,已是身材標準,增一分太胖、減一分太瘦的大帥哥,然而快約二年前發現牠得了淋巴癌,於是展開抗癌化療吃藥的漫長過程。據說癌細胞喜食糖分,為此她停掉一切澱粉類食物,只餵食新鮮蛋肉魚,外加七至八種有機蔬菜,兼以椰子油、橄欖油、葡萄籽油增加熱能,每天切切剁剁,煮煮洗洗,量水量尿,日子就在她看顧肥肥的辛勞中渡過,她的生活重心圍著牠轉,牠的眼光也透著愛與忠誠圍著她繞。

 

    在她說的當下,只見那眉飛色舞、閃閃亮晶的雙眼閃光,快樂滿足的笑容漾在她的臉龐,紅暈不自覺地爬上她的雙頰,她說:「我遇見肥肥,這是命定的,那一刻真美啊!」即使現在變成甜蜜辛酸的負擔,也仍然為伊銷得人憔悴,衣帶漸寬終不悔那命定的瞬間!

 

    聽完故事,也過一月有餘,二0一四年十月三日凌晨三點三十四分,肥肥坐在她拉的狗推車內,孱弱卻思念地回顧重温牠最愛去的數個地點,在家中重重嘆了幾口氣後,闔目離世,她說:「我答應了狗兒子,以後仍要快樂認真地生活,這樣肥肥才能安心離去!」

    她哭,臺北的她卻哭了!一再低迴慨嘆上蒼之不公,天道之寧論,每當此時,淚眼迷濛中都會浮現肥肥那多麼會表情達意的笑臉,以及她在談及肥肥與其相遇命定的瞬間時,那種不可言喻的幸福飛揚神采。

 

    她想,即使緣起性空,肥肥媽仍然會期待來生再次的瞬間命定,一圓今世未竟的親子情緣,只因她倆對毛小孩的思念是一樣的心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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